人群中,魏攸和一五官清隽的男人并肩而站。
他喝了口杯中酒,多亏他们所处的好角度和他的好眼力,让魏攸清楚看见了沈予临怀中人的脸。
魏攸觉得很不可思议。
从沈予临把人领来,到应含舒出现,这一大段时间内他都在感到惊奇,他知道故之舟是直男,所以那个女的很可能是他前女友。
可能是不想分手。
或者见到前男友跟沈予临手牵手、认为自己受到了欺骗,想单独聊会?总之魏攸是看着阮舟和应含舒一前一后远离人群的。
结果才过去多久啊。
人是走着离开的,躺着回来的。
看阮舟那脸色,惨白到说他已经死了,魏攸都信。
他一边说,一边转头去看身旁之人:“这事闹的,沈老爷子怕不是要被气出高血压。清择你说……”
魏攸蓦然止声。
他跟周清择是发小,算得上是这个世界最了解周清择的人之一了。
所以此刻即便周清择嘴角仍旧扬着淡淡弧度,给人一种静和温煦之感,头顶的光影映在那双眸里,一片清而平和。
看上去一点问题没有。
但魏攸知道,这人心情不好。
非要让魏攸说明的话,理由大概会是——
他觉得周清择嘴角上扬的弧度比平时低了那么一点点。
魏攸皱眉,想不明白他突然心情不佳的原因,便干脆直接问出口:“清择,你好像心情不好,为什么?”
周清择反问:“你不觉得沈予临怀里的那个人很眼熟吗?”
魏攸确实觉得眼熟,毕竟这又不是他第一次见到故之舟,清择觉得眼熟就有点说不过去了,难道清择偶然间也见过故之舟?
可这才是清择第二次来京市啊……?
第一次还是五六年前。
“明一和他很像。”
周清择话音刚落,魏攸瞳孔倏然一缩。
在gay吧那天是晚上,灯光昏暗,魏攸又是去约的,怎么可能有心思关心其他;刚刚他又满脑子是八卦,只注意到阮舟脸色,至于五官,完全没仔细去看。
此刻经由周清择提醒,魏攸猛然回想起了阮舟那张脸,大脑又自动跳出周明一的脸,两人的五官就这么浮现在他脑海。
不说十分,他们起码有七分相像。
再联想到被外界定义死亡、周家口中失踪的周宗叔叔,魏攸倒吸一口凉气。
他问:“我找人去查?”
周清择静静地望着大厅门口,语调平和:“二十五年了,他的事还能查到多少呢?”
“但是清择你忘了吗?月姨也等了周叔叔二十五年,你们家其他人也每年都在等周叔叔啊。”魏攸拍了拍他肩膀,“行了,你别管,让我去查就是了。”
看出周清择在迟疑踌躇,难得见到温和沉稳的发小这样,魏攸有些想笑,他忍住笑意安抚道:“清择,安心等我消息吧。”
“……嗯。”
.
阮舟意识清醒的时候感觉到自己右手正被人握得很紧。
仿佛生怕他会消失一样。
他不用睁眼也知道这人是谁。
沈予临轻声又惊喜的问道:“之舟哥,你醒了吗?”
阮舟疲倦地睁开眼睛。
那双眸子有些空茫,好像倒映不出任何人的身影。
沈予临一下握得更紧了,阮舟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不久前的他还会嘲弄、会讽刺沈予临,那时他至少是活着的。
而现在。
他就像一朵生命力在飞速消逝的玫瑰。
离枯萎死去仅一步之遥。
“之舟哥……?”低低唤出这一声,沈予临的声音从头到尾都是颤着的,他害怕恐慌极了。
阮舟是真的觉得很累,没由来的疲惫从四面八方吞没他,眨眼是累的,呼吸是累的,如果现在能拥抱死亡就好了。
他是如此殷切的渴求着。
阮舟缓慢地眨了下眼,似乎开始生锈的大脑缓慢转动,这令他忽然想到,自己好像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母亲和妹妹了,她们会不会过得不好?
“我妈妈……妹妹,”他看向沈予临,声音干涩沙哑,“她们咳咳咳……”
尚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便是连声急促的咳嗽。
听得沈予临揪心不已,小心翼翼将他扶起,轻柔地帮人拍着后背,温柔回道:“她们现在很好。”
这对母女从沈涛那里拿了几千万,能不好吗?
沈予临是真没想到,故凝会跟他是所谓的同父异母的妹妹,当然,他不在乎这一点,毕竟沈涛的私生子女多到能组一个足球队。
难怪故凝和何丛芳毫无相像之处。
曾经的疑惑被解答时,沈予临忽然联想到阮舟跟何丛芳也不像,如果没有同父异母这一出,用长相遗传了他父亲解释也不算勉强。
但是……
要查二十五年前发生的事并不容易,如果何丛芳有遮掩,那更查不出来。
思来想去,沈予临找人给何丛芳与阮舟做了亲子鉴定,结果一出来,只见结论处写着——检验标本之间DNA不匹配程度较高,不具备血缘关系。
女儿不是故峰的,儿子不是她生的。
正因为不是亲生的,所以阮舟在何丛芳眼里才仅仅只是一个如同ATM机一般的存在。
拿着检验结果、回忆何丛芳的态度和说话举止,沈予临彼时神色阴鸷到恨不得直接弄死何丛芳。
她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对之舟哥?
不过就阮舟目前的身体和精神状态,沈予临根本不敢把这件事向他吐露分毫,他知道阮舟与这个世界的联系所剩无几。
一旦得知母亲和妹妹和他毫无血缘关系。
他绝对会彻底崩溃的。
沈予临放在阮舟后背的手握拳一瞬,又松开,他驱散了那些压抑晦沉、令人狂躁不安的情绪,面上露出了一个颇为灿烂地笑。
他诚挚保证道:“之舟哥请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伯母和你妹妹的。”
这样的笑和语气让阮舟有一瞬间失神。
仿佛回到了曾经一般。
胃在翻涌,阮舟捂住嘴,闷闷地咳嗽起来:“咳咳唔……”
鲜艳刺眼的血丝顺着他的指缝流了出来,强烈的视觉冲击令沈予临心跳差点骤停。
他嗓音中有颤声,甚至有一丝哭音,颠三倒四地说着:“我、我去找,之舟哥,医生、我去找医生,让人找医生过来……”
病房是有呼叫铃的。
心急如焚的沈予临反倒把这个给忘了,也忘了阮舟从手术室出来后,医生所说的‘吐血原因尚未查明’。
数分钟后,一大批医生急匆匆走入病房。
几乎快把病床围了个水泄不通。
问问题,检查,商议,再检查……
这一连串做下来,阮舟的精气神已经被消耗得差不多了,主治医生见状,叮嘱他好好休息、不要多想以后,就领着这一波医生出去了。
“之舟哥再睡会吧?”沈予临扶着阮舟从坐改为平躺,柔声道,“我很快回来。”
刚巧这时,周清择和魏攸出现在了开着门的病房外。
门口站着的两名保镖及时伸手将二人拦住。
但如此近的距离,已经足够让周清择清楚地看到,这个疑似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有多虚弱易碎,那种濒死感是你想忽视也忽视不了的。
莫名的火大。
周清择慢慢冷了温润的眉眼,目光落到罪魁祸首身上。
他鲜少用讽刺意味说话:“沈予临,你安排保镖在病房外,某种意义上,是在限制故先生的人身自由,这算非法拘禁。”
说完他又淡淡道:“如果你是法盲,我不介意找律师来为你科普一番。”
魏攸一脸惊讶地看着周清择,这样异常明显的生气,从周清择二十三岁接手周氏到现在,六年了,其次数简直屈指可数。
这份尚未确定的兄弟血缘关系对清择影响居然这么大吗?
回想起他曾经试图撩阮舟的行径,魏攸默默打了个冷颤,嗯……
绝对!
绝对不能让清择知道这件事!
在听到周清择的话时,沈予临第一反应是去看阮舟,他不知道他想在阮舟脸上看到什么表情,但绝非是此刻这样——
平静的如死水一样,毫无波澜起伏。
沈予临呼吸一窒,他觉得阮舟现在就像一阵风,无论他做什么,他都要抓不住他了。
阮舟的异常自然也被周清择收入眼底,他徐徐吐气,难以言喻的怒火越燃越烈,他严重怀疑沈予临根本没为阮舟找心理医生。
这是喜欢吗?
这是爱吗?
哪怕沈予临心理不正常,表达爱意的方式就是这样,无论阮舟是不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周清择都做不到接纳或无视这件事。
于是在这一刻,周清择做出了决定。
他没有再在病房外面停留,而是径直转身离去。
沈予临微微眯眼,这个不知来历的人突然说这么一番话,实属奇怪,这让他生出了想要调查周清择的念头。
两人坐上电梯。
二十多年的发小情谊太深了,魏攸只是稍微多想想,就猜到了周清择的心思,遂问道:“清择,你刚刚是在做什么决定吗?”
“嗯。”周清择沉稳冷静地回道,“我会帮故之舟离开沈予临。”
他不应该被爱伤害。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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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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