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满早已惦念妹妹齐菡许久,在对着孟婵说了一句“何夫人,不日之后我会登府拜访”以后,又温柔地向阮舟道别。
接着他便翻身上马,驾马逐渐远去。
看他前后行为,再联想廖嬷嬷回禀的那些话,除却为了提亲他要登府拜访,孟婵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
何盈舟这个小贱蹄子倒是有福气。
但是。
有福也要有命能享才行。
孟婵慈蔼地拍拍阮舟手背,说道:“南沁院我一早命人收拾出来了,你跟着杏雨过去,看看那个院子合不合你心意。”
“如若不满意,我再吩咐人去改或者换个院子便是。”
阮舟乖乖巧巧道:“只要是娘亲安排的,女儿都喜欢,女儿相信娘亲的眼光。”
他说话真是又甜又娇。
把依恋母亲的女儿家形象拿捏得恰到好处。
人群中那个不起眼的丫鬟小幅度点头,这位四小姐的身段气质、言谈举止都被教养得极好,她可以放心回禀老夫人了。
何霏霏设想的“何盈舟摆脸色”的画面根本没出现。
相反,阮舟在孟婵面前表现得比她这个女儿更像亲生的。
原本就被齐满的态度激起妒心来的何霏霏见到阮舟和她阿娘如此亲密,嫉妒心更重了。
她在何府向来要什么有什么。
十多年养出来的自私蛮横哪是孟婵三言两语就能安抚的。
就在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阮舟毫无防备之际,何霏霏越过孟婵的身体,猛地用力一把推开了阮舟。
有傻子送上门来让他表演。
阮舟当然不能辜负何霏霏的一番心意。
跌倒的姿势简直完美。
帷帽也掉了。
阮舟垂着头,让周围一圈人都没能瞧见他的相貌如何。
何霏霏指着他,骂得粗鄙:“你不过是我阿娘丫鬟所生,区区贱种而已,也配叫我阿娘她娘亲吗?!”
这几年老太太身体被调养得很好,孟婵却仍然没有生出儿子,眼看何家香火在孟婵身上延续无望,老太太不仅从孟婵手上拿回了一半管家权,还给何正途纳了两个姨娘。
把孟婵气得病了三日。
再病下去,恐怕剩下那半管家权也要被老太婆拿走。
孟婵强撑着管家,结果落了病根,本来孟婵这个年纪就已经难以怀孕了,这病根一落,彻底断绝了她怀孕的可能。
孟婵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听从老太太的安排,不管哪个姨娘、哪怕是丫鬟生下了儿子,她必须把孩子记在自己名下,让他成为何府嫡子。
所以这些年孟婵对何府的掌控早就弱了很多。
四个孙女之中。
蛮横任性的何霏霏最不得老太太喜欢。
如今她在何府门口,当着诸多丫鬟下人、来往路人的面,把阮舟推倒在地,还把心里话给骂了出来。
完全忽略了她口中的“贱种”身上也有一半血液来自她爹。
孟婵没料到何霏霏会如此沉不住气,她知道那个老太婆肯定派人在监视着门口,“还不快扶起你们四小姐?!”
命令完丫鬟。
脸色难看的孟婵咬着牙打了何霏霏一巴掌。
“霏霏,谁教你这么对妹妹说话的?!”孟婵甚至不敢去看小女儿的脸,她厉声道,“你马上给盈舟道歉!”
从小到大别说挨打,孟婵与何正途连一句重话都没对小女儿说过。
何霏霏捂着脸,含泪不敢置信地望着孟婵:“阿娘,您居然打我……”
孟婵强逼自己狠下心。
她满脸怒意的看向何霏霏,语气愈发严厉:“你对盈舟态度如此恶劣,哪怕你爹爹来了,这一巴掌我也非打不可!”
小女儿含泪的样子实在让孟婵心疼不已。
可她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纵容何霏霏耍横。
“霏霏,听话,给妹妹道歉。”
早被宠坏还当众被孟婵打了一巴掌的何霏霏怎么可能听得进话,“我又没说错,凭什么让我道歉!”
她恶狠狠地去瞪阮舟,刚巧撞上被丫鬟扶起的阮舟抬头。
眼上白纱随风摇摇曳曳。
天成一般的玉骨冰姿,落着一张远山芙蓉面。
怎能用一个丰姿冶丽来形容?
数日前,孟婵听廖嬷嬷说何盈舟容貌变得不人不鬼,那时她还想不通,齐满到底是怎么看上何盈舟的。
现在孟婵知道了。
世上多数男子,见到此等花容月貌,又有救命之恩在前,怕是巴不得以身相许。
孟婵艰难维持慈母面孔,心里想把阮舟那张脸撕烂,却要违心称赞:“盈舟如此容貌,可当得京城第一美人。”
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
惊艳的,震撼的,嫉妒的……
阮舟微微低头。
面颊染上点点红晕,白里透红,色若凝霞。
开口亦尽显羞赧之意:“娘亲莫要取笑我了。”
何霏霏妒忌到那双眼睛都要喷火了,
“我说了你这贱种不配叫我阿娘!!”她尖声喊着,扬起手来就想给阮舟一巴掌,这般举动也不知是真在为她自己所说内容生气。
还是单纯嫉妒到发狂,所以想打阮舟。
哑婆婆猛地抓住了何霏霏的手腕。
她很生气,“啊啊”的叫声有点尖而刺耳。
“够了!”老太太身边的曹嬷嬷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她瞥了孟婵一眼,然后目光严厉地看向何霏霏,“在门口如此吵闹,像什么样子?”
何霏霏怕她的祖母。
连带贴身伺候老太太的曹嬷嬷她也怕得要命。
因此被曹嬷嬷这么盯着,完全蛮横不起来。
曹嬷嬷收回目光,随意挑了两个丫鬟吩咐道:“你们好生陪着四小姐去她的院子。”
“夫人,三小姐。”曹嬷嬷面无表情,“老夫人要见您们。”
.
入夜。
换了个柔软舒适床榻的阮舟本来正睡得香香。
奈何人有三急。
他被尿意憋醒以后刚坐起身,就听得内室窗边“咚”的一声闷响,似乎有什么人从窗外翻了进来。
血腥味顺着流动的空气飘了过来。
阮舟是男的。
自然没有女子被陌生人夜闯闺房的紧张感,更何况来人好像还受了很重的伤。
到现在也没从地上爬起来。
在摸到床边的盲杖以后,阮舟小心翼翼的下了床。
脸上有紧张和惊惧,清软声线微带颤音:“你,你……你是何人?”
没有回应。
习以为常的黑暗在空气好像凝滞了一般的安静中叫人心慌。
阮舟握紧了盲杖,结结巴巴:“你不说话,我、我我就要叫、叫人了……”
“咳咳……”
——是男子的咳嗽声,似乎还呛了血出来。
“你……”
鼻间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了。
面对一个行动力要大打折扣的伤者,阮舟的慌张不安淡了许多,至少说话不结巴了:“你受了很严重的伤吗?”
咳了那两声,男子又没了动静。
像是昏过去了一般。
阮舟往前一点点探着盲杖,慢慢朝窗边走近。
直到盲杖碰到“障碍物”时,阮舟才停了下来,他闻到了呛鼻的血腥味。
阮舟很是惊讶:[统哥,这人貌似流了很多血啊,他还有气吗?]
123:……
谁能来告诉他,为什么应该闯进女主闺房的男主、会出现在阮舟这里???
[……有。]
想了想,123决定不告诉阮舟这个人是男主。
反正阮舟现在是个瞎子,看不到男主的脸。
而且在剧情里,男主第二天醒来以后,一声不吭就走了,根本没给女主留名字,是女主通过男配,得知当晚官兵在追捕刺客组织的杀手零九。
从而知晓了她所救之人的身份。
123并不觉得男主会告诉阮舟他的身份,除非剧情继续崩下去……啊呸!呸呸呸,它怎么可以乱立flag!!
好在这间卧房内有止血膏之类的伤药。
阮舟摸索着找到药,又摸索着再度来到了受伤男子的身旁。
眼前一片漆黑。
就这么给人上药,阮舟总觉得等他摸到这人伤在哪里的时候,这人大概多半要一命呜呼直接归西了。
[统哥,快让我能看见,不然我不好给他上药。]
阮舟现在是真没歪心思。
他一心想的只有救人。
123也听出了这一点,但……想到男主面具下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再加上作为男主都该有硬性条件——
大,且活好。
它真的很他妈怕阮舟这个没节操的东西会……
……见色起意,一言不合,合二为一啊!!
[开可以。]123说起谎来语气都不带起伏的:[但这男的太丑了,我怕你看见会恶心到吐出来。]
[吐出来?这是丑到什么人神共愤的地步了啊?]
阮舟惊讶极了,不过他没纠结:[算了,丑就丑吧,救人要紧,统哥你记得给他的脸打马赛克。]
[!]
阮舟的话简直让123犹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对啊!打马赛克不就行了吗!!!
于是半分钟后,等到阮舟能看见,他的视线范围内就多出了一具、从头到脚全是马赛克的不明人形物体……
并且这个马赛克人身上的伤,还被123用十分刺眼的红色给圈了出来?
阮舟:?
[我说统啊,你这是终于疯了吗?]
三月,初春。
看最新章节内容下载爱阅小说app,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爱阅小说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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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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