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偏殿。
宣天成早就痛得晕了过去,太医们战战兢兢地围在床边为他诊治。
外殿,面对跪了一地的禁卫军,明宣帝发了很大的火,他没想到青天白日之下,居然有人敢闯进皇宫,砍下皇子的一条手臂。
朱嬷嬷把行刺男子说过的话,差不多一字不落地讲给了明宣帝听。
得知有人买下了宣天成的手臂。
明宣帝微皱眉头。
宣安焰正担忧被太后安置在另一处偏殿休息的阮舟有没有被吓到,听完朱嬷嬷的话。
他凉凉说道:“大皇兄这是又得罪什么人了吧。”
人在戒备森严的皇宫,又是白天。
都这样了,竟还有杀手敢来,想必金子肯定是出够了的。
明宣帝敛目沉思,左手在转着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他知道小五在暗戳戳说风凉话,却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大儿子……
确实得罪了很多人。
蠢而不自知,还总爱作死。
——说的就是宣天成。
再加上杀手很可能戴着人皮面具,所以就算明宣帝颁布通缉令,其搜寻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
明宣帝正琢磨着。
他听见宣安焰说:“父皇,这里肯定没我的事了,我去看姐姐。”
明宣帝本不欲插手,但现在何氏已嫁为人妇,堂堂皇子,再追着人跑来跑去,实在不像话。
“安焰,你是皇子,这世上年轻貌美的女子何其之多,你何必对一妇人纠缠不休?”明宣帝温声劝道。
宣安焰猛地摇头,“她们虽美,但都不是我的美人姐姐。”
明宣帝:“何氏也不是。”
她跟画中之人全然不像,明宣帝先前重新看了一遍那幅画。
“她是。”宣安焰认真反驳,“何氏不好听,父皇您可以叫姐姐名字。”
“还有,父皇您答应过我要封姐姐为郡主的。您快下旨,这样我就可以把这个当做惊喜告诉姐姐。”
明宣帝:“……”
他很头疼,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在怀疑小五是不是中邪了或者被何氏下了蛊。
如若不然。
为何能把明明长相完全不同的二人,说成一模一样?
见他不说话,宣安焰惊讶地望着明宣帝,“父皇,您不会是要反悔吧?”
“又说胡话。”自古以来,天子金口玉言,明宣帝继位十几年,说出口的承诺尚未收回过,这次亦然。
“夏公公。”
殿外候着的夏公公听到他的名字,快步迈入殿中,“奴才在。”
“传朕旨意,何氏盈舟姿性聪慧,丽质轻灵,礼度贤淑,深得朕心。特赐为郡主,封号容仪,赐黄金千两,锦绣十匹,珍宝五斛。望其日后侍宠不骄,慎言敏行。”
夏公公:“是,奴才这就去何府传旨。”
等夏公公离殿,明宣帝看向笑得格外开心的宣安焰,问道:“满意了?”
封一个平民女子,准确点是妇人为郡主,明日早朝那几个迂腐老头,定然会拿这件事好好念叨一番。
想到他们口中的祖训、礼法。
明宣帝的头更疼了。
“谢谢父皇!”宣安焰很开心地点头,尖尖的虎牙在嘴边若隐若现,“那我去看姐姐啦?”
可爱是可爱,气人也是真气人。
明宣帝叹了口气,连连摆手,“去吧去吧。”
*
得知自己被真的被明宣帝封为了郡主时,阮舟瞬间怔住了。
宣安焰遂问道:“姐姐不开心吗?”
“不,我只是……”阮舟回神,他知道宣安焰就站在他面前,空荡无光的眸子盯着前方,他找不到话来形容此刻心境。
阮舟抿唇,“安焰,你没必要对我——”
猜到阮舟要说什么的宣安焰飞快打断他:“姐姐不要懊恼,也不要觉得烦扰。我喜欢姐姐,我为姐姐做的任何事都出于自愿。”
“我也不需要姐姐回应我什么。”宣安焰眸中闪烁着固执的认真,“姐姐只要让我追在你身后就好了。”
说完。
宣安焰又带着请求询问:“可以吗,姐姐?”
阮舟沉默。
[又是杀手又是皇子——]
阮舟悠悠拖着长音,发出感慨:[我可真是一个罪孽深重的男人啊。]
123:。
[你嘚瑟个毛线。]123冷笑,[他们两个现在都把你当女人对待,等你的真实性别被发现,看他们不把你几把剁了。]
阮舟:[!]
他忿忿指责:[统哥你说话怎么可以这么粗俗!恶毒!]
[哦,那我改一下。]在阮舟即将露出‘孺子可教也’的神情时,123又说道,[我觉得他们早晚会把你的小鸟剁了。]
——改了,但没完全改。
阮舟:……
怎么回事,怎么123突然从1.0进化成2.0了?
“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宣安焰甚至着重强调了‘小小’二字,委屈巴巴的问:“姐姐真的不能满足我吗?”
一副还在喝奶没长大的小狗口吻。
面对这样的小狗,会心软纵容,不是特别正常吗?
阮舟无奈,“随你吧。”
宣安焰欢呼一声:“好耶!”
如果阮舟能看见少年盯他的眼神,他就会知道,所谓的没长大的小狗全是假象,生在弱肉强食帝王家。
宣安焰虽然乖巧,但绝不单纯。
他做的事,说的话,都是在降低阮舟的心理防线,他要让阮舟不知不觉的包容接纳他。
对于宣安焰的这种做法,零九很有发言权,因为他面对阮舟时,也是这么干的,两人目前仅有的区别或许在于——
零九拿着正宫的身份。
每唤阮舟一声“夫人”,都能把宣安焰酸的像喝了几斤醋。
宣安焰:本王要再骂刺客组织一句垃圾!
阮舟:“安焰,既然太后娘娘已经召见了我,现在我也该回府了。”
宣安焰语气瞬间变得蔫蔫巴巴:“姐姐再呆一会吧?”
阮舟摇摇头,“时候不早了。”
“好吧。”宣安焰垂头丧气地说着,“我送姐姐回去。”
结果让宣安焰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在宫门外看到了齐家的马车,车帘被一只修长如竹的手撩开。
零九走下马车。
他长身玉立的站在那,一袭青衫,自带温雅清润的气质。
隽秀无双的眉目望向阮舟时,顷刻间染上缠绵温柔。
他说:“夫人,我来接你回家。”
刚刚还在阮舟面前有说有笑的宣安焰的嘴角瞬间平直成了一条线,他盯着零九,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姓齐的怎么还不死。
看着阮舟被零九扶上马车,姿态亲密,零九上马车前甚至还挑衅他,说什么“多谢安王殿下在宫中照拂荆妻,改天定当重谢”。
宣安焰恶狠狠地磨着牙,恨不得和零九打一架,把他大卸八块。
可阮舟就坐在马车内,外面的动静他都可以听见。
因此极度不爽的宣安焰只能假笑着回道:“道谢就不必了,毕竟照顾姐姐是本王分内之事。”
听罢。
零九只是轻颔首,正宫的气场强大到让人完全无法忽视,然后他放下车帘,隔绝出他和阮舟的二人世界。
马车渐行渐远。
宣安焰站在原地,眼中写满不善,他边磨牙,边将拳头捏得嘎吱作响。
他迟早要杀了这个姓齐的!!
*
马车内部空间并不宽阔(某人故意选的这种),零九又高大健硕,整个人哪怕只是坐在那,也很大一只。
像头正趴着的狮子一样。
这让阮舟所能拥有的空间很小,他努力挺直腰身,在这个小小的马车里,和零九拉开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零九挑挑眉。
他撩开窗帘,两指夹着一枚石子朝马车轱辘射了出去,车轮被石子打了一下,像人一样踉跄,车身随之摇晃。
阮舟毫不知情,又没有准备,没能坐稳的他直直向前栽去。
被零九及时扶住半搂进了怀里。
“没事吧?”他关切问道。
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阮舟一下子想到了早上的事,雪白脸蛋蓦然转红,他慌乱地想要从零九身上爬起来。
众所周知。
人越慌越容易出错。
阮舟慌慌忙忙地挣扎着,连手按在了什么上面都没能反应过来,直到头顶传来一声沉沉的、低哑的闷哼。
同为男子,阮舟能不知道他摸到什么了吗?
——而且那东西它、它还抖了一下!
[哇哦——]阮舟惊呼,[统哥,它好大,好有活力哦。]
123冷笑:[我帮你身体通一回高压电,你应该也会很有活力。]
阮舟:?
通高压电那不等于让他死?
达咩,这个2.0版本的123不行,快把1.0版的还给他。
阮舟瞬间脸红到头顶冒烟,他飞快抬起手,结果由于缺失一半支撑点,导致他再度落回了零九怀中。
零九笑了。
低低地、缱绻地。
听得人心尖酥麻,身子酥软。
他含笑问道:“第一次是意外,这一次我可以理解夫人是在投怀送抱么?”
阮舟被这话问得脑袋里一片茫然,他懵懵地仰头,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话,不知所措的模样好生可怜,又实在可爱。
零九爱怜的抚过他脸蛋,手指拨弄着他轻颤的羽睫,语气温柔极了:“夫人,我想和你做一对真夫妻,不知你是否愿意?”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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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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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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