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响没想到自己只是试探性的一猜,居然还就猜对了。
他偷瞄商亭疏,但是在那张冷淡好似结冰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宁响心里疑惑极了,问题是,师父为什么也想去呢?
救人这个答案并不在宁响的选项范围。
在宁响看来,即便出事的是他或者师兄、又或是与他师父有血缘关系的商家人,他师父会出面的概率也小得可怜。
甚至几乎没有。
现在被疑似玄门中人的人带走的是阮舟。
他和商亭疏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因此不存在去救人这种可能。
宁响大脑飞速旋转,那么会是因为什么?
和鬼王商九厌有关?
负责开车的宁响通过车内后视镜继续偷瞄他师父——商亭疏阖着眸,面上无波无澜,整个人白得不似活人。
胸口也好像没有起伏。
每一次偷瞄前,宁都会用力屏住呼吸。
“问。”
商亭疏没有睁眸。
仅仅只说了一个字,便把宁响吓得身体一抖,差点握不稳方向盘。
他吞了吞口水,趁着红灯停下车。
“师父、”宁响很小心观察着商亭疏的神色,每一个字都经过再三斟酌才敢说出口,“您要去的原因是因为鬼王吗?”
商亭疏:“一半。”
只有一半原因是因为鬼王。
绿灯亮了,宁响一边开车右转,一边好奇琢磨,那另一半原因是什么……?
不过尽管十分好奇,
宁响也没敢继续问下去。
车内气氛一路上安静又冷然。
宁响简直恨不得一脚油门踩到底、瞬间抵达来伯跟他说的那个地址;和师父一块出行就是种折磨。
比较下来。
跟师兄明空竹一起出门都不痛苦了。
虽然每次宁响都很想、很想,用胶水把明空竹那张嘴黏起来。
*
阮舟失踪的那个路段被暂时封锁了。
联系完宁响。
来伯又在他的通讯录里翻到了那一连串的天师的电话号码,然后挨个拨打了过去,大部分号码都是能拨通的。
其中现在帝都的天师只有三个。
有一个还抽不出空。
来伯忧心忡忡的收起手机,小少爷八字纯阴,若没有那枚百年祖传的吊坠,恐怕早就会被恶鬼缠身,以至于体弱多病。
老宅的布局和阵法都是为了保护小少爷。
结果千防万防。
倒是让心存歹念之人钻了空子。
一辆黑色宾利停在警戒线外。
宁响下车,和来伯打招呼:“来伯。”
然后他走到后座。
拉开后车门。
“师父。”宁响尊敬有加地喊道。
来伯视线停在被打开的车门内,大概两三秒以后,一个男人微微弯着腰从里面出来——
白,晃眼的白。
皮肤和头发、眉毛,乃至是睫毛。
全都像是被人用白颜料涂抹过一般。
好似冰雪化身。
商亭疏略略抬眸,一双浅色眸孤绝清冷,静得像结冰湖泊,没有一丝情绪,犹如苍穹之上的神。
目不染尘。
永远高高在上。
他目光落过来的时候,哪怕来伯如今六七十岁,也仍然感到呼吸一窒,有那么几秒完全喘不上来气。
“来伯,这是我师父。”
来伯缓了缓,微微朝着商亭疏鞠一躬,语气含着几分感激:“商天师,谢谢您愿意出手相助。”
商亭疏:“嗯。”
指望商亭疏多说几个字基本不可能。
宁响在一旁充当翻译,“来伯,你有没有寇先生的毛发或血液?”
“我马上让人送来。”
……
于平用医用标本袋带着阮舟的几根头发来了。
他是骑机车来的。
还闯了好几个红灯。
见到商亭疏时,于平惊讶地“嚯”了一声。
好家伙。
这人看着怎么那么像得了白化病一样?
宁响看了他一眼,“给我吧。”
从于平手中接过标本袋,宁响在警戒线外设坛、取头发放于香炉前,点燃三根檀香依次插上;他闭眼,手指掐诀,口中默念咒语。
半分钟后。
檀香飘出的烟无风自动。
时而指向西,时而指向西南,烟雾飘飘摇摇不定。
宁响又掐了一个法诀。
然而那缕缕白烟仍旧飘忽未定,并且随着时间一秒秒推移,乱飘得更加厉害,东北、西南、东……
几乎每个方向都指了一遍。
宁响猛然睁开眼。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
额头上隐隐约约有虚汗流出。
宁响看向商亭疏,“师父,有人阻拦我。”
就在这时,来伯委托的另外两个天师前后脚到了——两个小老头;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鼻子哼气,不约而同转过头。
然后他们都看到了商亭疏。
没办法。
商亭疏白的太刺眼。
就算他们面前现在人山人海,两人也可以保证自己一眼便能发现商亭疏。不过说起来,这背影有点眼熟啊……
两个小老头陷入沉思。
等见到商亭疏正脸。
两人齐齐一震。
他们都是见过商亭疏的,只是差不多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当时金老头那个疯子拿上千个活人炼尸阵。
整个富锦市上空黑云密布,怨气滔天。
一群三四十岁的天师都拿这千人炼尸阵毫无办法。
还死了好几个天师。
他们这群天师当中甚至有那么一两个人让市长转告更上一级,就目前情况而言、基本已经可以放弃富锦市了。
千人炼尸阵到底会炼出个什么玩意出来,他们谁也不清楚。
八岁的商亭疏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穿着白道袍。
从头到脚都是雪白的。
轻飘飘瞥来一眼将在场所有人都镇住了,接着差不多可以说是毫不费力,就把千人炼尸阵以及想要同归于尽的金老头给解决了。
然后商亭疏就消失了。
很突然。
跟他来的时候一样突然。
八岁的商亭疏和二十八岁的商亭疏之间变化大吗?那当然大,但他一如既往白得不像活人,尤其是那双眼睛。
见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忘记。
来伯还没来及说话,两个小老头又对视一眼,而后齐刷刷对着商亭疏尊敬问好:“前辈您好。”
“既然前辈您在这,我就不献丑了。”
“有前辈在,一定能找到失踪的寇先生。”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完后,立马转身走了。
来伯:“……”
于平:“……”
这两老头天师的反应,从某种角度来看,也算是侧面证明商亭疏有多厉害。
气氛寂静。
宁响适时开口:“师父,您来吧。”
话落。
宁响退到一旁。
商亭疏缓缓上前,没有闭眼也没有掐诀,甚至连咒语都没念,淡淡一句“何处”,三支香的烟就一并指向了东南方向。
宁响:我是废物。
*
123:[你为什么又被绑架了?]
阮舟迷迷糊糊醒来,疑惑:[又……?]www.biqubao.com
123:[是上个世界的事。]
阮舟认真地想了一会,很实诚:[不记得。]
他慢慢睁开眼睛,抬头,入目是一扇门,以及色调灰暗的天花板和墙壁;四面无窗,吊灯灯光也很是昏暗。
身体知觉逐渐恢复,意识尚且不太清醒的阮舟动了一下。
——锁链碰撞发出沉闷声响。
阮舟:?
被束缚的疼痛感。
膝盖冰凉。
冷意甚至顺着膝盖在向上蔓延。
渐渐逼近大脑。
阮舟被刺激的清醒了,他又动了动手臂,然后意识到自己双手正被左右吊着,双腿跪在地上。
[这个姿势……]
123接话:[有点色。]
阮舟:?
123借着上帝视角给阮舟拍了一张正面照,最高像素,无比清晰——阮舟左右手腕被黑色锁链束缚,细长淡白的手指软软垂落着;他身上的薄大衣不见了,只剩下贴身衬衫,勾勒出清瘦修长的上半身。
雪白的脖颈皮肤下隐隐浮出几根淡青色的血管。
衬衫领口微微敞开。
露出挂着玉坠的银色项链。
再往下,是一截凸出的锁骨,线条十分漂亮,凹陷下去的两个小窝像是能容下一汪粼粼春水。
视线继续下移。
纤细的、一只手仿佛就能握住的腰;较为宽松的西装裤因为阮舟被迫跪直的姿势,从而使得大腿处的布料略微绷紧。
再搭配锁链,
以及这个昏暗的小房间。
那确实是有点色。
阮舟欣赏了一会自己的美色,称赞道:[统哥,你拍照技术真好。]
123:[过奖。]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然后,
门开了。
阮舟抬起头,蹙着眉看向来人。
一个长相颇为英俊的男人,耳上挂着蓝牙耳机。
——他并不认识。
“咳……”阮舟轻轻咳嗽了一声,嗓子有些干哑,“和我同行的那个女孩子呢,你把她带到哪去了?”
男人慢步走过来,上下打量着他,“寇先生自己已经泥足深陷,竟然还能分出心神来关注那个女人。”
“真是感人啊。”
他发出感叹。
阮舟望着男人。
一双眸子平静又冷淡。
阮舟淡淡问道:“你想要什么?”
“嗯——”男人摸着下巴拖长音,一副正在思考的模样,仿佛这起绑架只是他一时兴起而已。
这时,耳机内传来宋铃宛语气极度不爽的声音:
“你他妈在磨蹭什么?只要拿走玉坠,他的身体不就可以归你所有了吗?”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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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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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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