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
钧钧只是想看人跳舞而已。
努尔哈赤也不觉得是羞辱……但问题是,他真的不擅长跳舞。
可是他刚刚失礼,现在不想让人觉得他没见过世面、小家子气。
于是他鼓起勇气走出来,在梅花树下翩翩起舞。
挥动胳膊、伸伸腿、扭扭腰,动作生硬不好看。
晏珣最善良,又爱鼓励小孩子,大声夸赞:“国子监的监生祭孔时要跳舞,称作‘八佾舞’。今年秋季祭孔大典,你可以上场跳舞!”
阮瑛也笑着说:“八人一行为‘一佾’,八八六十四人为‘八佾’,每一行都有领舞者。你这小监生做领舞,给其他人做榜样。”
晏珣做国子监司业,点努尔哈赤做监生领舞,完全没问题啊!
努尔哈赤受到鼓励,跳得更起劲、动作也越来越协调,像是激发了能歌善舞的血脉。
小小的舒尔哈齐见状,也跟着挥胳膊扭腰,跳得比兄长还好!
华夏礼仪之邦,不仅祭孔时要跳八佾,以前举行“正旦大朝会”时百官还要行舞蹈之礼。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朱翊钧没有羞辱之心,努尔哈赤兄弟跳舞就不显得卑微。
一切看起来很和谐。
晏珣憋着笑……女真人、蒙古人能歌善舞、热情好客,很合理吧?
跳舞最好有伴奏,如果汪德渊在就好了。
东厂安排人紧锣密鼓收拾,努尔哈赤兄弟当日就搬进隔壁……不用交房租。
住在这么宽敞整齐的大宅,跟和蔼可亲的晏叔叔做邻居,努尔哈赤觉得自己兄弟运气真好。
大明的皇帝召他们进京,真的是皇恩浩荡。
祝愿皇帝陛下长命百岁!
第二天,汪德渊高高兴兴地来到晏家。
一来就听说要去教两个女真小孩子。
惊吓来得太突然!
他板着脸说:“晏贤弟,今天我要郑重告诉你,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我堂堂南监首席、太常寺卿李大人的高徒,岂能随便收徒?”
开什么玩笑?
日后让人说汪状元收两个野猪皮徒弟,他的面子往哪搁?
汪平安也说:“此事关系到我们堂堂高邮汪氏的脸面!若这两个孩子真有天赋,就考进汪氏族学!”
晏珣能猜到汪德渊不愿意。
收徒不是小事。
万一努尔哈赤兄弟将来干出什么坏事,会连累汪家。
别看汪德渊表面大咧咧,心眼可不少……人家可是在鄢懋卿、严世蕃府上七进七出不吃一点亏!
晏珣正色道:“没让你正式收徒。是让你带着他们,教一教音乐舞蹈戏曲。”
汪德渊皱眉:“你打什么坏主意?两个女真小孩子,教骑射不是正好……啊!你想……”
汪德渊反应过来,晏珣想养废两个小孩子。
倒也不能说养废,君子六艺中的礼乐,学好了去哪都有一口饭吃。
比如说李开先老师,就是戏曲大家。
见汪德渊死活不肯答应,还一脸准备跑路的神情,晏珣只好把海市蜃楼的事说了。
反正,德渊贤弟不是外人。
汪德渊大吃一惊,张口结舌好半晌。
平安也吓了一跳……他一个外人,听到这样的秘密不会被灭口吧?
汪德渊深吸一口气:“我不能收他们为徒,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你的意思我明白,带着他们玩一玩还行。但我即将回高邮成亲,他们跟我一起回去吗?”
晏珣说:“厂卫那边的意思,分开他们兄弟。努尔哈赤到国子监读书,由我先看着。你带舒尔哈齐回高邮一年半载再进京。”
小孩子忘性大,过个一年半载,小二哈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至于大的,在国子监也有人教礼乐。
听到只是带一个两岁小孩子,汪德渊没什么压力,顺势应下。
他又不傻!
厂卫的意思,就是皇帝的意思。
帮皇帝办事,四舍五入他也是东厂编外人员,对他的前途有好处。
不信你看晏珣,这就当上国子监的“副校长”。
“对了!你这个司业,什么时候去上任?”汪德渊问。
晏珣说:“将翰林院的工作交接好,下个月初就到国子监上任。嘿嘿,司业挺闲的,也就主持大典礼的时候忙几天。”
汪德渊在南京国子监读过书,对此更清楚,不禁羡慕:“你运气真好,偏偏遇到这个职位空缺。”
见晏珣神色得意,汪德渊又忍不住打击:“当初陈老师中状元没过几年升南京国子监司业,结果在这个职位干了一辈子。”
别以为走得比别人快就了不起,走到最后站得最高的才是胜利者!
晏珣:“……我承你贵言!”
汪德渊嘿嘿笑:“你比陈老师会拍马屁,应该不至于止步不前。若论升官速度,还得是袁炜大人,他当初一年升几级,人称大明第一马屁精。”
“你当着我的面说袁大人,是想找打?”晏珣瞪眼。
袁炜也是探花郎出身,从翰林编修积累资历升侍讲,入值西苑给皇帝写青词,后来升官就像坐火箭。
……二月升侍读学士,四月升礼部右侍郎;再之后,到吏部任左侍郎,几个月后升礼部尚书!
当官多年除了做科举考官,取中晏家父子、王锡爵、申时行这一批人,最出色的政绩就是写青词,彩虹屁拍得出神入化。
现在众人都说,晏珣很有袁老师当年的风采。
晏珣把这些话都当成夸奖……你想做大明第一马屁精,只怕还没这个本事!
噫!
两人商量好,汪德渊就带着平安搬到隔壁住,先跟两个小孩子培养感情。
汪德渊这样外粗内细的人,收服两个小孩子能有什么难度?
没过几天,晏珣就听到隔壁刺耳的唢呐声。
晏家众人捂着耳朵,感觉快要升天。
嗯?!
你不教人家孩子琵琶这种高雅乐器,你教唢呐?
唐高祖李渊是琵琶大家,所以弹琵琶不会被人看轻,还被认为有盛唐气象。
晏珣本来想着,教努尔哈赤弹琵琶也不错。
“你……又在搞什么?”晏珣跑到隔壁,拉着汪德渊到角落说话。
汪德渊一脸无辜:“尔哈手指不够灵巧,弹琵琶难度太大。但他气息足,适合吹唢呐。”
“可是……”晏珣还想说什么。
汪德渊拍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晏司业,读书你比我强,乐器我比你强。怎么教,还是我做主。”
在这里伺候的,都是东厂的人。
不久之后,躺在床上养病的嘉靖皇帝,都听说努尔哈赤在学吹唢呐。
“……挺好。”皇帝金口玉言。
然后,他又问:“胡应嘉弹劾高拱的奏折,到了高拱手中?”
吏科给事中胡应嘉是言官,也是徐阶的老乡,但这次弹劾不是徐阶指使。
反而是胡应嘉想挑起高拱和徐阶决斗,好从中获利。
侍候的阮瑛低声说:“回陛下,这份奏折已经交给高拱。”
阮瑛内心服气得五体投地!
皇帝病成这样,还有心情分裂群臣、看臣子斗来斗去!这什么恶趣味啊!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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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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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汪公子不轻易收徒免费阅读.https://www.biquba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