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梳头婆的介绍,晏珣和父亲对视一眼……
——会不会那么巧?
——去看看?
哈哈~
今日见到女装版便宜小弟,可以笑一辈子!
画舫虽大,到底是停泊在河中的船,地方有限。
晏珣和父亲走在其中,听到船舱内呼朋唤友、剧饮狂歌之声,可知这不是画画的地方。
梳头婆引着穿过船舱,走到船尾,招手唤来一条接送小艇,吩咐:“送到前面大‘恒舻’,看画师教姿势的。”
小艇的艄公殷勤相接,扶客人上船。
梳头婆又说:“客人,这里两排十余画舫,都是我家的。其他外表看起来没这艘繁华,内里各有妙处。前面大的船叫‘恒舻’,小的叫‘花艇’。”
“知道。”晏鹤年淡然,一副常客的神色。
这不是为了装……而是花街柳巷,最爱宰面皮薄的生客。
他辛辛苦苦替人分忧解惑挣的钱,扔水里也得听个响啊!
晏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对什么都好奇……
见父亲老司机的模样,诧异之余腹诽,神棍果然不是正经人。
呵呵。
神棍不好好保养,早晚尿频尿急尿不尽。
小艇行进中,两旁的花艇不时有妓倚着栏杆挥手帕揽客……
天上星光、船上灯光、水中波光交相辉映,令人目眩神迷。
晏家父子不为所动,他们已经有明确的目标。
女装版高邮大才子。
小艇划破点点星光,到了前方的大恒舻。
上船瞬间,没听到喧哗笑闹,果然比前面画舫清净。
一个着短袜蝴蝶履、挽着丫髻的少女捧着烛台相引,柔声说:“画师在前面船舱,你们随我来,已经有客人到了。”
少女走了几步,就让晏家父子自己过去,说是客人不让打扰。
晏珣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还真有其他客人?
汪德渊玩得野啊!
这一个不好,就由卖艺变成卖身了!
而此时,宽敞的船舱内,正在上演调戏民男的大戏。
梳头婆说恒舻、花艇各有妙处,果然没吹牛。
顾轻侯园林里用上五色玻璃窗,这船上竟然也有。
宽敞的船舱里,摆着一张长榻,茶几、桌椅齐全,长榻前挂着粉红色帘幕。
窗外月光、船内灯光在五色玻璃反射下,映照得满船七色光辉,朦胧又暧昧。
榻上,一个高挑女子云鬓凌乱,浓妆艳抹的脸上满是愤怒,对着几个人吼道:“眼睛瞎了?看不出老子是男的?胸是平的!平的!”
平安摔在地上,着急地说:“你们别乱来,我家少爷不是普通画师,他……”
“平安,住口!”汪德渊喝止。
他可以丢人,高邮汪家不能丢人。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就是来卖艺,若能得一个“风流才子”的名声也不错……
不能科举当官,可以做唐伯虎,一样为家里增光。
这几个傻子脑子有毛病吧?
竟然把他当女子。
而本来在这里的花姑娘都被他们打发出去了!
那几个人醉醺醺的,搓着手笑:“美人儿别慌,我们知道你是男的。你不是画师吗?今日哥哥们教你一点新姿势。”
这条小秦淮河,本来就有南风艇。
“读书人结契弟是风流韵事。你既然来这种地方,还穿成这样,与吾等必然是同道……”
这几个都是同道中人。
昨晚就听说小秦淮来了个女装画师,年纪轻轻出手大方,他们就知道机会来了。
爱玩的少年公子,就算被玩了也不好意思说出去。
“我们让你反压一回,有来有往……”
“别说了!我要吐了!”汪德渊快气哭了,“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喊了……”
他和平安打不过那么多人,今晚恐怕要完。
这才子的名声他不要了,谁来救救他啊!
平安连滚带爬抱住一个人的腿,“你们要欺负就欺负我,动我家哥哥一根汗毛,我就跳河!做鬼都不放过你们!”
“平安!”
呜呜……他以后再也不嫌弃平安嘴贱了!
在这软剑出鞘的关键时刻,晏珣撞门进来,目光一扫……“打扰了,我这就出去。”
退后,关门。
门即将合上的一霎那,传来惊天动地的喊声:“晏哥哥救命!你是我亲哥!亲哥!”
晏珣再次撞门进来,忍着笑:“大才子玩得很开心啊?哟……贤弟原来是祝英台?。”
众所周知,汪德渊浓眉大眼、个高腿长身材壮,穿上华丽的女装、化了浓妆,看起来非常……
辣眼睛!
晏珣忍了又忍,忍无可忍,捂着肚子捶地狂笑……
哈哈哈!
自卖自身可还行?
汪徳渊真是大聪明!
那几个醉鬼看过来,惊喜地说:“又来一个?这个好啊!适合穿……唉,打人不打脸!”
晏珣抬起一把凳子,打在这个人脸上。
晏鹤年本来不想看汪德渊的笑话,在外面守着……听到有人说自己儿子也忍不住冲进来。
这一下双方人数势均力敌,又有晏鹤年这个惯会下黑手的。
没几个回合,醉汉们发出惨叫,顾不上装醉了,连连求饶:“本来你情我愿的事,不愿意就算了,干嘛打人?”
“来这里的,装什么正经?”
“哎哟!别踩!断了!要断了!”
汪德渊打得尤其狠,重重踩了几脚,气呼呼地说:“叔叔,把他们扔河里去。”
晏鹤年淡然道:“寒冬腊月又是晚上,扔下去会死人的。”
“对!对!会死人的!我家里是……唉,我不能说。只要你们放过我,你想怎么样都行~~”
此人说着,朝晏鹤年抛了个媚眼。
他看出来了,最能做主的就是这个年纪大的。
晏鹤年:“……还是扔河里吧!”
恶心得隔夜饭都要吐了。
晏鹤年招呼几个少年,把这几个人脱掉外衣、绑住手脚、臭袜子堵住嘴,然后把他们的钱袋摸干净。
“就这样?”汪德渊还是气不过。
“不能杀人,咱们是一等一的良民。”
晏鹤年说着,把几个钱袋里的银子全部倒出来,装在一个大一点的袋子里。
汪德渊到帘幕后面换好自己的衣服,还不忘收拾画笔颜料,卷着包袱出来。
溜了溜了,这地方他一辈子都不想再来。
沿着船身的长廊走出去,晏鹤年抛出一锭银子给那丫鬟:“客人玩得正高兴,别去打扰,天亮再过去。”
“是。”丫鬟高高兴兴收下银子。
“姑娘们在哪里?”晏鹤年又问。
“在上面船寮休息,那几个客人说不用她们伺候。”
晏鹤年又拿出一锭银子:“让姑娘们别去打扰。”
丫鬟收钱爽快,满口答应。
晏鹤年笑了笑,目光往大船舱旁边的暗室瞟去……
啧,还有人善后呢!
今夜就算他们不在,也不会真的出事。
汪徳渊这个傻小子。
上了小艇,晏鹤年抛出两锭银子给艄公:“今晚玩得很尽兴,就是没看到什么女装画师。”
反正不是自己的银子,给得就是爽!
艄公收下银子,疑惑地问:“画师?哪里有画师?”
汪德渊缩在角落里,目瞪口呆地看艄公表演……
他以前觉得自己是高邮第一聪明人,现在发现,谁都比他聪明。
梳头婆说好,来大恒舻的都是读书人,能跟他切磋、帮他扬名。
昨晚还算顺利,可今晚那几个垃圾,也算读书人?www.biqubao.com
可恶,他被梳头婆卖了!
什么画师,不要再提。
从今以后,浪子回头。
头悬梁锥刺股,好好学习天天做题!
三月,初春。
看最新章节内容下载爱阅小说app,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爱阅小说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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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6章 老晏黑吃黑免费阅读.https://www.biquba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