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芷回到房间的时候,解雨臣已经在床上了。
他手里拿着一本书,细细地看着。江芷凑过去一看,好家伙,全英文原版的呼啸山庄,一点备注都没有,密密麻麻堆积地全是扭曲的洋文。
“怎么突然想看呼啸山庄了?”
江芷坐在他身边,从床头柜拿出一盒特质的护手霜,对着解雨臣微微扬了扬下颌,示意他把手伸出来。
解雨臣见她过来,笑了一声之后合上了书,把手放进了她的手心里。
他的身子微微挪了挪,靠近了江芷。
待他一来,江芷就闻到了一股好闻的花香。
她忍不住掀了掀眼皮多看了他一眼,发现解雨臣这会儿正半眯着眼睛,一向清隽矜贵的他罕见地露出了放松的表情。
解雨臣感觉到江芷的视线,轻笑一声后,用左手半搂着她。俊美的脸微微靠近,他整个人像是没骨头一样半压在江芷身上,语气却温柔极了。
“今天在飞机上,听两个孩子讨论这本书,我就想回来重温一遍。”
“是吗?”江芷笑的温柔,眸光中带着星辰般的光:“你很喜欢小孩子?”
“准确来说,是女孩。”
解雨臣说。
江芷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余光瞥了一眼他那张离自己极近的脸,她把手上的护手霜打开,轻轻地涂抹在那双柔弱无骨的大手上。
用柔弱无骨来形容一个男人或许有些奇怪。
可解雨臣的手,确实是这样的。
江芷和解雨臣认识的时候,是在萃取楼的戏台上。
当时解雨臣穿着一身华丽的行头,在戏台子上咿咿呀呀唱着霸王别姬。
他当时饰演的是虞姬,但旦角的扮相穿在他身上不仅没有半分维和感,虞姬与项羽生死离殇反而被他演绎的惟妙惟肖。
江芷不经常看戏,但她爷爷在世的时候喜欢,在家看电视也是把频道调到中央十一的戏剧频道,坐在家里能看一整天。
解雨臣是个很优秀的旦角,花衫扮相更是漂亮。
一出场,一亮嗓,让江芷根本没办法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她一直以为解雨臣是个唱戏的旦角演员,直到后来熟悉了之后,江芷才知道:演戏唱戏不过是他的爱好,解雨臣本身是公司的总裁,家缠万贯。
或许是因为“喜欢唱戏”这个原因,解雨臣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用特质的护手霜保养那双大手。
和江芷在一起之后,这个任务就被江芷主动承包了下来。
纤细的手指覆盖在他的手背上,无名指轻轻推开护手霜,再用中指与无名指并拢,从他的拳骨摸到虎口。在虎口的位置用大拇指打滑,最后用手心贴合解雨臣的手心,把护手霜彻底融化掉。
这就是涂抹护手霜的全过程了。
一天做容易,每天做就很难了。
江芷和解雨臣在一起两年,每天都是如此。
她做这些的时候面容安静温和,嘴角一直噙着一抹笑容。
看起来就像是极为认真一样,双眸直直地盯着他的手掌。
解雨臣看着女人垂在额边的碎发,在昏黄色夜灯的笼罩下,那张娇美的脸蛋越发出尘,那碎发随着她的动作不断扫过他的脸颊。
解雨臣眸光柔和了下来,手掌反握着她的手,把那小手紧紧地包裹在自己的手心。
“你喜欢女儿吗?”
江芷抬头望他,发现那双墨色的眸子里已经涌起了一层与往日不同的光泽。
他那表情一出来,江芷就明白了。
但比起他的意图,江芷更在意的是他说的话。
“你想要个孩子?”江芷问。
解雨臣大手在她腰侧的衣摆上摩挲着,刚涂抹完护手霜的手指尖带着些被江芷染热的温度,顺着她的衣角就开始往里钻。
他下巴抵在江芷的肩膀处,另一只手环绕而上,动作熟稔又温柔。
“嗯。”解雨臣侧头亲了一下江芷的脸颊,“可以结婚。”
江芷沉默地按着解雨臣的手腕,随着他的动作脖子微微后仰,脑袋却理智的可怕。在解雨臣看不见的地方,那张本是温和笑意的面容一瞬冷了下来。
什么意思?
解雨臣疯了?要和她结婚?
江芷快速转动着思绪,想不明白解雨臣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样的话。
实际上江芷并不是解雨臣所了解的温柔大方,她是个很喜欢斤斤计较的女人。
和解雨臣在一起的两年多时间里,也是看中了他事情忙,不经常在家,且有钱颜值高的优点。
江芷爱玩,喜欢长得帅气的男人。
这种喜欢让她可以掩盖掉自己原有的性格,甘心伪装成各种他们想要的梦中情人,就为了自己能够开心一些。
解雨臣是个好人,但倘若真有一天要让她一辈子和解雨臣绑在一起,那江芷定然是不会愿意的。
结婚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麻烦!
数不清的麻烦!
她真要是和小花结婚生了孩子,那么自己的脸和身材也会迅速垮台,再也没有年轻的半分影子。
太可怕了!
江芷忍不住抖了一下。
解雨臣却误会了什么,以为她这是给出了反应,放在睡衣下的手又使力多动了几下。
江芷见状立马推开解雨臣,压下心里的逃避心,对着他柔柔地笑了一下,脸上漫着羞涩的红晕。
“我……生理期,不是很舒服。”
解雨臣嘴角的笑意未变,但眸子却沉了下来。
他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了江芷良久,最后握住了她的手,扯着她放进了被子里。
他带着一如既往的贵公子气息,微微扬起脑袋,颔首一下。
“用手。”
解雨臣声音温柔富有磁性,语调带着些柔意,但是话语间却有着莫名的蛮横,上位者的气息拿捏的特别到位。
江芷才懒得用手伺候他。
自己都不能爽,凭什么让你开心?
江芷心里翻白眼,面上却有些害羞地咬了咬嘴唇,粉拳打了一下解雨臣的肩膀。
“别……”江芷仰头望着解雨臣,浅棕色的眸子露出了兔子一般委屈又怯弱的眼神:“我明天得回到组里去,有案子。”
解雨臣看了她半响,知道她害羞且温柔的本性,最终叹了口气。
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语气纵容:“那睡觉吧。”
江芷松了口气,她点点头,紧紧地揪着解雨臣胸口的衣袍,往他怀里倒去。biqubao.com
夜灯拉灭,窗户外的灯火投射进来,照出了一小片花影子。
江芷靠在他的胸口,本以为这场风波就这样过去了。却没想到解雨臣一个翻身,直接压在了她的身上,低低地笑了一声。
“阿芷,灯熄了。”
江芷满头问号,但还是面色乖巧地点了点头。
“灯熄了,我的阿芷就不会害羞了。”
解雨臣用食指挑起了她胸口前的睡袍:“换个方式吧,用这里。”
他点了点江芷的胸口。
江芷:“……”
你他妈的,畜生啊!
江芷害羞地笑了一下,正要拒绝,下巴就猛然被解雨臣掐住了。
拇指在她娇软的唇瓣上扫过,解雨臣低下头轻啄了一下,眼神危险。
“这里也可以。”
江芷:!!!!
她怕了,真的怕了。
江芷立马改变所有的主意,就像是之前那个拒绝的人不是自己一样,她主动伸出了自己的手,闭紧了自己的眼睛。
“我、我用这个……”
解雨臣看着如小鹌鹑一样不敢抬头、不敢睁眼的江芷,抬手揉了揉她的耳垂,头抵在她的锁骨处,声音也沙哑了起来。
“真听话。”解雨臣夸奖道。
不管是过了多久,小花还是一如既往的衣冠禽兽。
到最后的时候,发现她生理期没来,更是蕴着恼意缠着她来了好几次,她耻骨都快要被那人顶碎了。
江芷非常舒服,甚至非常享受有些生气的解语花不再温柔的操作。
但是等完事儿的时候,她还是配合地露出了委屈又可怜的表情——因为解雨臣喜欢。
解雨臣这禽兽做完了才放松了心情,握着她的手,在指尖亲了亲。
“不要生气,不结婚就晚点。”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语气淡了些:“但是你不要骗我,知道吗?”
比如今天晚上,明明不是生理期。
江芷听明白了他的潜台词,眯起眸子蹭了蹭他的胸膛,又亲了亲他的嘴角,认错道:“对不起。”
这幅柔弱乖顺的模样,让解雨臣心情好了许多。
“乖。”
他拍了拍江芷的后背,单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把脸埋在她的肩膀处,轻轻嗅了嗅。
鼻尖是她的香气,身侧佳人还在,满足感也暂未消失。
解雨臣彻底放松了,他轻声道:
“睡觉吧。”
房间安静了下来,江芷也跟着一起阖上眸子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解雨臣呼吸平稳之后,江芷睁开了眼睛。
她偷偷地直起身子,从床头柜把手机拿到手里,在回复了梁湾表示“友好”的问话之后,退回到了短信箱。
在最上方,有一条新短信被顶了上来,江芷在看到内容之后,忍不住扬了扬唇角。
短信内容很短,也就四个字:我回来了。
但来信人,却是与他人不同的。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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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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