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刚刚穿越过来的商问而言,全新的种族与崭新的世界对他而言无疑是新颖的,但当他踏入中联邦,加入军部,真正从星域图之上找到他曾经居住的那刻星球时,他才会察觉到自己的狭隘。
它位于虫族联邦所占据的星域边缘一角,虽然适宜居住,但比其他宜居星球都要小的体积以及周边星域时不时的动乱注定了他只能和周边的星域一起被称为偏远星。
回顾它对这颗星球的了解。
没有支柱型产业,甚至派发给当地军部的星舰也只有被迭代下的一艘,同样也没什么娱乐设施可言,周边也尽是些被开采完的,没有利用价值的废弃矿星。
而若是搜集当即的新闻,也能看出来这颗星球上多的是来路不正的虫。
商问禁不住扶额。
他当年穿越过来的时候究竟在干什么,好像除了学习,跪地板,挨饿,就是脑补自己啥时候发达了将这群混账挨个打一顿来麻痹自己,借此浑浑噩噩度日,他的雌父商挽也将他保护得很好,将他与这颗星球上可能发生的暴力犯罪等恶劣事件隔绝开来。
他突然很想念自己的雌父。
然后,商问看了看坐在自己身旁的,托腮小憩的小崽子。
他隐约记得,兰图祭曾说他的雄父是千年大战中的将领,而他诞生的那段时间,正是千年大战最黑暗,最惨厉的岁月。
在虫族个体生长速度相当快的情况下,在战乱频仍的背景下,兰图祭大抵不会拥有太多与亲人共度的时间,想必也不会有太多温情在他的记忆里流淌。
所以这家伙脾气才会这么臭?
商问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突破点,但他抬头之时,却对上了兰图祭骤然睁开的暗金色的眼眸。
只见这脾气相当硌人的小鬼像是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
“总感觉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商问:“……”
经过将近十日的星海航行,他终于抵达了他曾生活了相当长时间的偏远星。
如果把首都星比作大别墅,那么这颗星球就只能被称作小木屋,天空中的私虫飞行器都很少,普通民众出行主要还是依靠公共交通——定轨飞船,这玩意儿有点像人类社会风靡一时的电车,但综合起来看又有点儿空中缆车的感觉。
商问拎着他的大包小包带兰图祭挤上了定轨飞船,在挤得水泄不通的雌虫舱里,踮起脚来看看隔壁空荡荡的雄虫舱。
他情不自禁地发出了感慨:“雄虫真好啊。”
和商问一起挤雌虫舱的兰图祭:“……”
不知道是不是因着回归偏远星,商问的情绪和脑子也比平日更加活跃:“要不你装一下雄虫,我装你的护卫?”
兰图祭:“……”
商问这相当不靠谱的提议理所当然地被扼杀在了襁褓中。
而从定轨飞船上挤下来,走在归家路途中的商问忽的问道:“小祭,你的雌父是什么样的虫?”
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兰图祭的时间与此凝滞。
在商问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可能不大妥帖之际,兰图祭才淡淡道:“是我雄父的下属,是只对我雄父鞍前马后为首是瞻的虫。”
商问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虽然乍一听好像挺符合虫族雌雄价值观,但从兰图祭的反应来看,他双亲的相处模式肯定也有些值得探究的地方。
为自己不经思量而踩了雷的问题感到有些后悔的商问果断吸取了教训,一言不发地带着兰图祭来到了自己家门口。
通过身份验证后,商问略微小心地将门推开。
仍旧是略显熟悉的布置,仍旧是让他感觉相当不适的氛围,但令他感到惊讶的是,他那一向喜欢坐那儿装逼看新闻的便宜爹竟然不在。
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但坏消息是。
这家里糟心的雌君又开始大搞雌君派头,开始作威作福了。
在虫族社会中,面对雄虫这么个庞大的后宫团与潜在的竞争对手,坐在雌君位置上的虫显然需要一些手段来震慑对手,并且统率整个后宫,所以,坐上雌君的虫向来都有几招自己惯用的伎俩。
而对于家里这只糟心的雌君而言。
他用来震慑家中雌侍的手段,那就是大搞惩罚批评,他基本每个月都要把家中的所有雌虫聚集起来批评惩罚一通,直到其奄奄一息才肯放过,这种做法无疑将雌君的恐怖烙印在了每只虫身上,但同样的,也变相培养出了商问这么个叛逆的刺头。
商问与兰图祭推门而入时,瞥见的就是这么个场景。
在还算宽敞的客厅中跪了约莫十来只雌虫,面对家中雌君时,恨不得把头低到地心,每只虫都对有可能降临在他头顶的惩罚感到毛骨悚然,但随着家中的大门被推开,两只虫拎着大包小包走进来,那雌君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商问?”
商问只扫一眼情况,淡淡道。
“我一会儿就走,不打扰你们,对了,我雌父呢?”
商问视雌君若无物,朝内探了探头。
雌君却声色俱厉道。
“跪下!”
商问恍若未闻,在附近绕了一圈,仍旧没有看到他雌父的身影,猛地产生出一种不祥之感,商问脸色也瞬间变冷。
将手中的东西一丢,他的语气几近变成了质问。
“我雌父呢?”
与曾经的他不同,若曾经的商问说这句话时,还会让雌君觉得这就是一只欠教训的小虫崽,那么从战场中爬回来,经历过死亡以及手刃敌人的商问说出同样的话时,却莫名其妙让家中的雌君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但不管如何,只要商问还是这个家的虫,他就永远得向家里的雌君低头。
略微定了定心神的雌君色厉内荏,冷声道:“你是不是觉得你加入中联邦翅膀就硬了?!我告诉你……”
雌君口中的威胁并没有说完。
因为在下一秒,商问就一个箭步来到了他面前,在一片惊呼声汇总,他紧紧扼住了家中雌君的咽喉,他的眼眸深处,是毫不遮掩的,最为纯粹的杀意。
“最后一遍。”
“我雌父呢?”
这只该死的家伙……他怎么敢!
但此刻,被紧紧掐住喉咙的雌君却不敢多言,他的性命现在就掌握在那只发疯的雌虫手里!
雌君颤抖着伸手,抖着手指指向了其中一个房间。
“在……在那边的房间里。”
不详的感觉越发浓重,商问的目光落那房间紧闭的门扉之上,被冰冷的目光所注视的雌君已经因着窒息感,双颊缓缓变得苍白了些许。m.biqubao.com
随手将雌君朝地上一丢,冷眼看着周围的雌侍们一哄而上,商问掠过他们,直接朝着那个房间走去。
像是每一步都踏在他逐渐紧绷的心脏上。
商问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他轻手轻脚地将其推开。
……
有那么一瞬间,他只觉得他的心脏与血液似乎凝固住了。
从脚尖,到发梢,再深入骨髓,他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颤抖,他的鼻尖缭绕着浓郁的血的腥臭,沉闷且昏暗的房间之内,这股近乎腐烂的血的味道像是要刺入他的鼻腔,像是要让他的五脏六腑都颠倒过来,像是要让他把自己的脾脏吐出来一样的。
他的思绪像是被从躯干之中抽离。
漂浮于宇宙苍穹之间,木然地看着那具如同失了魂的身体几步走到床头。
他厌憎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中充斥着让他所厌憎的不公,□□且直白地展示着它鲜血淋漓的部分,行走其中时,所见所闻,皆是让人目不忍视的苦难,皆是让人耳不忍听的悲哀。虫族这个扭曲的种族,就像是要与之相伴着堕进深渊般的。
但他见了李元陆,见了珩,见了雷文。
这个种族却又像是要背负着枷锁的抗争者,在深渊中挣扎着开出了鲜血淋漓的花来,像是要为这个让人失望的种族踏出一条星火之路。
他走近时。
隐约能听到细若蚊足的,微不可查的呼吸尚存。
他的雌父还活着,但那细弱的生命力却像是风中的残烛般的,像是稍微来点儿风就能将其彻底吹散。
商问不太敢去细看商挽究竟伤得有多重,也不能在商挽生命垂危的情况下去探究他身上的伤究竟来源何处。
他只是小心地用一块干净的毯子将商挽整只虫包好,轻手轻脚地抱起来。
他的声音沉重而又慈悲。
“雌父,我来接你了。”
他带着商挽毫无犹豫地从这个家走出,在兰图祭皱着眉头打量他抱着的虫时,商问只道。
“我需要尽快联系医院。”
商问的声音远比他想得要平静得多,但只有去细听,才能听到他话音中隐隐的颤抖。
不顾周围的雌侍的惊讶与雌君的愤怒,商问连一眼都不给他们,直接径直出了门。
家中的雌君这才如梦初醒,想要带着周围的雌侍们将商问拦下。
但那一瞬间,所有的虫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虫纹好似都要携着他的皮肉扭曲起来,他们站在原地,却像是已经被挤压成了碎片一般。
直到那一刻,他们才注意到了从进门起就跟在商问身后的那个少年。
漂亮,冷漠,从这只虫身上透露出来的威压感让他们感觉喘不上气。
兰图祭只给了他们一个冰冷的警告的眼神。
便随着商问走出了这间屋子。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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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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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2 章 时间在谁手免费阅读.https://www.biquba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