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阮舟说话。
齐菡又匆匆催促几个丫鬟:“出去,你们都出去。”
“是。”丫鬟们一边齐声应着,一边低头离开了院子。
院内一时间静悄悄的,只有偶尔刮过的微风吹动树叶带起的沙沙声,隐秘蹲守在树上的一五向半空扔出一粒花生米。
等花生米下落时立马张开嘴精准接住。
他是零九派来保护阮舟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监视。
这个齐家小姐能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他们大嫂说啊?
一五嚼着花生米琢磨着。
他在这棵树上特意挑了个绝佳位置——能没有障碍的留心阮舟的一举一动。
所以齐菡走到阮舟旁边。
一五清楚地在这个女人脸上看到了好几种情绪,痛苦、迟疑、和惶恐,以及还有那么点微不可察的迁怒?
属实把一五整得看不懂了。
只能静观其变。
她沉默的时间有些长。
早已听到脚步声靠近的阮舟疑惑扭头,他目前还看不见,但通过声音找人位置不难。
阮舟正脸对着齐菡,声线清软:“小菡,怎么不说话?”
齐菡一个人为这件事辗转反侧了数十日,她没日没夜的想了很多,一开始只是犹豫要不要揭穿零九,该怎么揭穿……
可想着想着。
她突然又想到,零九之所以假扮她兄长,是因为想得到阮舟。
如果兄长没有和盈舟姐成亲。
那兄长他是不是不会消失?不会被人替代、至今生死不明?
齐菡没办法控制自己不这么想,她知道这事不怪阮舟,“她”在这场闹剧中是受害者,是无辜的。
但是齐菡做不到。
她做不到控制自己不去迁怒和怨恨阮舟。
内心的负面情绪从齐菡眼里和脸上跑了出来。
落入一五眼内。
瞬间令他将警惕值拉到最高。
齐菡连着做了两次深呼吸,手握拳,紧盯着阮舟,一字一字地说:“嫂嫂,你知道吗?与你恩爱有加的兄长其实——”
听到“其实”两个字的时候,一五心头就感到了不妙。
他怀疑齐菡已经知道“齐满”是他老大假扮。
于是当机立断。
两指夹住一粒花生米,用上内劲,猛地朝齐菡晕穴射去——毫无防备的齐菡两眼一闭,倒在了地上。
一五并不知道他聪明了一回。
望着女人晕过去重重砸在地上,听声音就很痛的样子,一五双手合十,没觉得抱歉的说了声抱歉。
声音太响。
吓到了原本专心致志在听齐菡说话的阮舟。
他喊道:“小菡,小菡?”
没有回应。
整个院子安静得好像只有他一人。
阮舟拿起盲杖,试探着向刚刚传来响声的位置探了探。
盲杖戳到了齐菡身体。
阮舟惊的手一颤,急忙大声朝院外喊道:“来人!”
丫鬟们立马走了进来。
见齐菡倒在地上,几个丫鬟先是一愣,然后脚步匆匆小跑而来,为首两人双双用力,将齐菡从地上扶起。
阮舟本想开口让两个丫鬟把齐菡扶到屋内的卧榻上。
正欲开口之际。
他忽然想起自己曾被零九按在卧榻……
之后也有过几次。
阮舟一下就红了耳垂,这让他怎么好意思开口,只能听着两个丫鬟急匆匆地脚步声渐行渐远。
[统哥,女主怎么晕的这么突然?]
123当即给他看了齐菡晕倒前的画面,还是超清慢速。
让阮舟清楚的看见从院内某个地方飞来了一颗花生米、相当精准地击中了齐菡的晕穴。
阮舟:6。
[谁做的?零九的手下吗?]
123:[就是他的手下。]
[怎会如此?!]阮舟惊呆了,[零九居然不想让我发现他在假扮齐满?他的xp难道是人妻吗??]
123沉默。
毕竟它也不知道男主把自己假扮男配这件事藏着掖着是要干嘛。
何况男主是皇子,这不比当富商好多了,他如今分明可以先假扮齐满与阮舟和离,然后再用宣行宿这个身份追求阮舟。
偏偏要又当齐满,又当宣行宿。
两个身份来回切换,男主会不会把自己搞精分暂且不谈。
他为什么要继续假扮齐满啊?
总不能……
真的像阮舟说的那样,xp是人妻吧?
123很不想认可这个荒唐的猜测,但它百般思索,竟找不到比这更合理的理由了?
妈的。
也觉得自己这个猜测很合理的阮舟嘤嘤呜呜哭出了声:[人家不想迎合他的xp,人家想被强制爱哭哭……]
他不爽,123就爽了。
“呵呵呵”笑得别提有多开心了。
魔音入脑,不外如是。
丫鬟们带着齐菡刚离开,卢神医就带着童子走进了院子。
安静坐着等卢神医换完药。
阮舟才有点紧张地问:“卢神医,您能告诉我,我还需要敷多少天药膏吗?”
“这个啊。”卢神医边想,边摸着胡须,好一会才终于给出答案,“三五六七八九日吧。”
阮舟一听。
懵了。
他说话迟疑:“三五……六七八九日?”
卢神医故作高深莫测的“嗯”了一声。
心想道:尽管是老夫降低药效拖延了你的恢复时间,但你小子什么时候能看见,得看你那个神神叨叨的相公。
老夫可做不了主。
虽然觉得卢神医的回答稀奇古怪。
可卢神医是治他眼睛的人,他又不懂医术。
阮舟想了想,只好懵懂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您。”
“嗯。”卢神医摸了一把胡子,叮嘱道,“一个时辰以后记得洗去药膏。”
说完,他便领着童子离开了院子。
阮舟继续发呆。
心里却在为自己逝去的强制爱流泪。
*
养心殿外。
除了还未收到消息的宣安焰,和发现自己不能人道后、一天大半时间都疯疯癫癫的宣天成。
剩下五个皇子都跪在了外面。
他们后面跪着刚参加完早朝的一众大臣。
原以为他们陛下只是身体不适,结果突然就传来了陛下病重的消息,大臣们跪到现在都还处在懵逼状态。
陛下身体一向强健,怎么就病重了啊?
躺在龙床上的明宣帝仍未醒来,苍白面孔上透出一股青灰色,嘴唇发紫,呼吸微弱的犹如风中残烛。
内殿气氛压抑死寂。
零九笔直地跪在床边,垂着眸。
无人能窥见他眸底有何情绪。
院使把完脉,无可奈何地对着丞相摇了摇头。
丞相瞬间仿佛浑身力气被卸掉一样,心底那点渺茫的期望散得干干净净,他茫然地盯着明宣帝的脸看了好一会。
满日红在这个男人体内藏了太久。
找不到下/药之人。
没有解药。www.biqubao.com
这是必死之局。
丞相缓慢收回目光,将那些脆弱情绪暂时压下,哑声道:“夏公公,圣旨给我。你去让皇子和大臣都进来。”
夏公公恭敬递上了明宣帝早已立好的诏书。
然后他走到殿外,把皇子和大臣们唤了进来。
丞相:“承王,接旨吧。”
他话音一落。
殿内所有人齐刷刷跪倒在地。
丞相摊开圣旨,语气平静地宣读:“皇子宣行宿天资粹美,人品贵重,宜承大统,令其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儿臣领旨。”
……
一部分大臣到出宫时都还没反应过来。
陛下,哦不对,现在应该喊太上皇了,不过看太上皇的状态,恐怕这个称呼很快就要变成先皇……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太上皇居然真的把皇位传给了承王。
一个被认回来的时间不满一月的皇子。
他们不否认承王天资出众,并且其他皇子几乎望尘莫及,可这是不是太离谱了亿点点?
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更离谱的事居然还在后面!
新帝继位第一件事居然是立皇后?!
他当承王的时候,不是光棍一条吗?甚至整个王府都看不到几个年轻丫鬟,他要立谁为皇后啊?
——这话也是丞相想问的。
丞相惊诧地看向已经开始上手批阅奏折的零九,问:“陛下要立哪家女子为后?”
“何家。”零九说得漫不经心。
何家?
丞相立马开始在脑内搜寻朝中姓何的大臣。
很快,他找到了。
户部郎中正是姓何,似乎是叫何正途……?
从五品,有些差了。
丞相微微皱眉,劝阻:“陛下,皇后娘娘家世低微的话,恐怕压不住其他娘娘。”
零九瞥了他一眼,嗓音散漫却含着不容置喙的意味:“无妨,反正朕的后宫也不会有其他女子。”
我只要阿舟一人足矣。
丞相怔住。
想以“前朝和后宫紧密相连、陛下刚登基应先稳固朝政”为由,劝告零九,话已至嘴边,丞相脑中突然没由来冒出一个念头。
他劝不住新帝。
丞相无奈叹气:“那么陛下能否告诉微臣,您钟意的是何家哪位小姐?”
零九轻挑眉,“他姓何,名盈舟。”
好耳熟的名字……
丞相思忖片刻,顿时骇然失色:“已嫁为人妇的容仪郡主?!”
“嗯。”
“陛下,您这、这是……”丞相的君子风骨令他差点说不出剩下的几个字,“要夺人妻么?”
要夺那也是早就夺了。
何况——
零九笑了,意味深长的说道:“丞相,这可不叫夺人妻。”
“这叫——”
他恶劣地拉长声音。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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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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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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