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张德此人心术不正后,南栖已经很少让他待在身边了。
想不到他竟然还和孙太傅有往来。
南栖意识到事情不简单,沉声道:“让他进来。”
片刻后,一模样清秀的小太监低着头入了殿,头也不抬地跪下请安。
南栖:“将你知道的事情如实说来。”
“是”,小太监恭敬道:“奴才名小川子,是张德认养的义子。前段时日,奴才因事急抄了距承德殿不远的一条小道,亲耳听见张德在假山后与一神秘人见面,称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期间神秘人还提到了孙太傅......”
“住嘴,你个阉人空口白牙,满嘴胡话,小心本太傅治你的罪!”孙荣气急败坏,当即打断小川子的话。
“孙太傅好大的威风,看来你是不见黄河不死心”,杨述俊脸带着寒霜,神情漠然,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内力道了声“进”,便有人捧了一叠信纸入内,跪朝南栖道:“此乃属下得到曾肇的口供后潜入太傅府上搜到的信件,请陛下过目。”
南栖瞥了一眼瞬间瘫软了身子的孙太傅,心中已然有数。
“呈上来。”
南栖大致翻了一翻,悠悠叹了口气,总有人贪心不足,再多的富贵权利也填不满他的欲望。
南栖冷冷抬眸,“孙太傅,你还有何话要说?”
孙太傅抖着手,明白事已成定局,挽回不得,但他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陛下且听老臣一言,杨述今日敢潜入老臣府邸,明日便敢闯入皇宫内院。此人兵权在手,妄图将陛下身边的重臣一网打尽,好扫除障碍,顺利霸占您的帝位啊陛下!”
南栖看着他有些一言难尽,若是他知道自己就等着杨述篡位,他会不会一口老血吐在朝阳殿上?
杨述看向沉默的南栖,下颌收紧,瞳孔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他不知道自己内心隐隐闪过的期待是什么,只觉得小皇帝良久不言,他向来平稳的心绪被搅乱,泛起一阵阵波澜。
杨述微微蹙眉,往常被小皇帝百般质疑,从未有过这种情绪,如今却是为何?
他的视线再次投向南栖,果然看到她的脸上闪过一抹同情。
杨述的心蓦地一沉,十指收紧。
南栖的确是同情的,孙太傅汲汲营营一生,死到临头还摸不清状况,妄图拉杨述下水。
就算是原身在此,恐怕也不会相信一个通敌卖国之人所言。
大局已定,南栖叫来羽林卫,“孙荣卖国求荣,罪不可赦,即刻压入大牢,听候发落。”
杨述倏地抬眸,目光毫不遮掩地望向南栖。
南栖被他吓了一跳,出口的声音差点结巴,“杨,杨将军有何异议?”
杨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收敛了情绪,拱手道:“臣无异议。”
那就好,南栖吐出一口气,还以为杨述是不满意自己的处理方式。
余光忽然瞄到之前总是为孙太傅出头的年轻官员和内阁学士李任畏畏缩缩的动作,她眯了眯眼。
“杨将军,朕命你彻查孙太傅通敌卖国一案,调查他在朝中是否还有其他党羽,立即执行。”
杨述郑重抱拳,“臣领旨。”
孙太傅被拉下去时,还大喊着教授两代帝王的苦劳,骂南栖不重师道,被羽林卫一掌拍晕了过去,如拖死猪般被带出了朝阳殿。
孙太傅的彻底谢幕,让众臣意识到杨述的时代已然来临。如今帝王越发信重他,有眼色的朝臣纷纷开始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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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幕笼罩中的大将军府,宛如一只蛰伏在山中冬眠的庞然大物,巍峨雄伟。
杨述一进府,就召来肖卫林问道:“你确定之前查探清楚了?皇帝从御花园晕倒前后,果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肖卫林思索了片刻,“我们的探子数年来都没有传过错误的消息,将军应该知晓的。”
杨述凝眉,小皇帝的转变太过突然,他不得不谨慎的多方考虑。
日光透过窗洒进屋内,有细小的尘埃浮浮沉沉。
杨述低不可闻的声线在屋中喃喃响起,“他怎么会怕血?”
众所周知,过往数年,皇帝处置过的宫人不在少数。多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罪名,便要了数十条人命。
对忤逆他的大臣,也丝毫不心慈手软。除了忌惮杨述不敢动手,对别人从未手下留情。甚至逼的忠臣撞柱,他也能翘着嘴角评价额头的血溅得不够高。
这样一个人,你说他怕血,岂不可笑?
然而更让杨述捉摸不透的,是他当时下意识为南栖阻挡视线的动作。
看到小皇帝恐慌表情的那一瞬,他完全是不由自主的,站在了那人的面前。
杨述眼帘微抬,薄唇抿成一条绷紧的直线,脸部轮廓瞬间变得锋利。
“再查再探,其中必有蹊跷。”
肖卫林不敢怠慢,应了是便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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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坊间红灯排成长龙,热闹的街市人来人往,摩肩接踵,欢声笑语不断时,除夕夜正式来临。
一众朝臣早早便候在了宫门外,时辰一到,便由宫人引着进了宫,陆陆续续入了席。
养心殿内。
南栖好不容易束好了胸,坐在龙榻上大口呼气。
近来束胸是越发的困难了,想来是身体已经到了快速发育的时期。
可她却又不敢让天冬松得太多,以免被人看出端倪。
南栖从天冬手上接过茶盏,抿了一口后方问道:“你最后一次见到张德,是什么时候?”
张德和孙太傅的关系暴露后,南栖就曾派人捉拿他。
奇怪的是,寻遍了整个皇宫都找不到他的人影。不知是不是东窗事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
南栖已命羽林卫将搜查范围扩散至宫外,却至今还未有音讯。
天冬寻了南栖要在宴会上穿的衣物,思索后道:“应是五日前,奴婢在去给您拿新衣的宫道上,迎面碰上过他。他当时仍然是那副高傲的样子,奴婢便没有理他。”
南栖唔了声,兀自沉浸在思索中,任由天冬摆弄。
直到哎呀一声响起,南栖才停下思绪,“怎么了?”
天冬有些懊恼,“奴婢想着今日是个好日子,本想给您画个英气又喜庆的妆容,谁成想颜色用过了些,倒显得过于妩媚了。”
女画男妆本就是个技术活,要遮住女子本身柔和的特质,勾勒出男性的棱角。
若还是平日的妆容倒难不倒天冬,毕竟化了这么些年,每个步骤都印在了骨子里。
偏偏今日想了个新花样,天冬都要被自己的过于自信蠢哭。
“陛下,您快洗洗,奴婢重新帮您画。”
“别别,”南栖忙起身拒绝,他可不想再折腾一回,“再画可就要耽误时辰了,总归有夜色遮掩,朕又坐于高台,没人会看得这般仔细的。”
天冬离远了瞧了瞧,的确没有那么明显了。这还是在灯火通明的养心殿,若是到了宴席上,天色昏昏暗暗的,定是瞧不出来异样的。如此,她才放了心。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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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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